械投降千年的心房,将那血肉外翻的狼藉伤口一点又一点地撕扯,直到遁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公羽若。”
他微哑的声线在温萝识海之中响起,却不复先前愠怒的冷厉,反而带了几分无奈的妥协,“这一切,我都可以既往不咎。”
顿了顿,他语气放得更轻,仿佛自语呢喃般,透着些许期冀又恐惧落空的繁杂思绪。
——“只要你现在到我身边来。”
温萝面上怔了一怔。
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曾经的他面对她时,向来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深沉情意被他面上以假乱真的戏谑与恶劣恰到好处地隐藏,
平日里与她交谈更是极少连名带姓地称呼,若是心血来潮,倒是会在“小美人、温小姐、夫人”之间随意选择其一调侃一二。
哪怕是诀别的那一刻,他也从未流露出如今这般郑重的神色。
这看似简单的邀请,其中却牵连交织着无人说得清道得明的退让与纵容。
但她不得不拒绝。
温萝轻轻抿唇,并未回应,只是传音道:“相信我,实情真的不是你想象中那样,只是其中渊源牵扯甚广,前因复杂说来话长,实在不便此刻一一与你说明。
你应当已经知道,我如今恢复了一切的记忆,我实在不愿再看你第二次为了我堕入深渊。
先停手,好么?趁一切还有圜转的余地——我真的不想再看到天下人汇聚于苍梧征讨你的模样了。”
说到这里,她右臂轻轻颤了颤,似是回想起什么哀恸至极的场面而无法承受一般,狠狠一咬唇,鸦羽般浓密卷翘的长睫霎时低垂,掩去眸底若有似无盈盈潋滟开来的水光。
而她手臂上垂顺轻盈的广袖,则在这细微的动作之下如舞蝶翩跹般,在空气中划过一道瑰丽至极的残影,轻柔坠落她莹白纤细的指尖。
与此同时,在悬垂而下的袖摆遮掩之下,温萝轻轻地勾了勾指尖,在柏己看不见的角度柔柔搭上垂落手畔的雪白道袍,坚定地收拢。
仅一瞬,一黑一白两道身影的视线便尽数被她一人攫住,再也无暇分出半分给上一秒还针锋相对的对方。
柏己长眉狠狠一拧。
她这是……哭了?
那将落未落的泪光本应如鸿毛般轻盈,却似有如岳般的压势狠狠轰然砸落他心头,
宛若猛然坠落死寂冰冷的潭面,被莫名却又无可逃避的力道向无光的幽邃潭底之中不住地拖拽下行。
她向来是仙姿凌然,出尘绝色的模样,
即便是在他面前偶尔不经意间流淌在眼角眉梢的娇憨,也向来是浅尝辄止、含蓄而倔强的,何曾流露出如此外放的、难以自抑的情绪?
而令她难过担忧之人,是他。
哪怕是如今他与那个疑似让她甘心以身祭剑的男人针锋相对,她却也除去对那人刺眼的袒护与纵容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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