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势愈发大,哗啦啦砸在积水的泥洼中,水花溅湿衣摆。晏几道匆匆赶来,外衫像胡乱披上的,不甚齐整。
暗卫恭敬地在身侧提灯撑伞。
“是谁在此地放肆!”他一改私下逗趣平和的模样,疾言厉色。
许长庚咬牙低吼,抬头仇视地瞪着他:“我要见尊上!”
“尊上岂是你想见便能见的。虽是崆峒派的地界,无故大不敬叨扰尊上歇息,落到我暗阁手里,一样能教你生不如死。”
“滚开,别拦我!”
少年烧红了眼竭力挣扎,虽不至于挣脱暗卫桎梏,
“尊上已歇息了!”晏几道面色一沉,已然恼怒,“你究竟是什么人?有何要事?我大小也是一殿之主,次日可替你转告。”
少年被死死压在地上,对他轻蔑一笑:“一殿之主?我有义父的死因相告,唯尊上一人能听,殿主又如何,也同样不过是一个奴才,你敢越俎代庖?”
义父?
原来他就是许长庚?
晏几道没见过他,意外地皱眉,一时顾不上计较不敬的言辞,斟酌着该如何是好。
故去的慧禅道长毕竟于尊上有些交情,贸然驱逐定然不妥。可这个时辰了,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叫醒尊上,自然不能将他带到尊上跟前。
正在万分焦灼之际,里头响起一阵脚步声。外室骤亮一团暖光,映出修长人影。
“何事喧哗?”威严的声音压得很低,不咸不淡,听得出十分不悦。
“尊......”
尊上只点燃了一盏灯烛,又顾着动静,那位定还在内室熟睡着。
晏几道瞥了眼挣扎得愈发激烈的少年,在他开口呼号前点了他哑穴。低声道:“实不该叨扰尊上,然一人自称慧禅道长义子,说有要事相告。”
里面沉默了一会儿。
“尊上......”晏几道犹豫片刻,斟酌着试探道,“可是不便?”
“放他进来。告诉他,若再闹出动静,本尊拔了他舌头。”
“是。”晏几道对着紧闭的屋门躬身,示意暗卫将他松开,顺手解了穴道,威胁地横了他一眼。
许长庚受了威慑,不甘愿地收了尖牙利嘴,咽下这口气轻手轻脚推开房门。室内同前几日来时陈设一致,多了些清茶香。
颀长挺秀的男子果然已安寝了,衣着与平日见到的不同,单穿着一身松散内裳,似远山一般沉稳清隽,逼人气势弱化了几分。衬着背后青天流云的壁画,眉目俊挺含霜。
是谓天人。
第二次拜见尊上,他依旧晃了下神,带了一瞬才在地上跪坐好:“见过尊上。”
玄色斗篷衬得少年愈发眉目清朗。方才孤注一掷的嚣张气焰仿佛是强装的,此时已消弭。大概觉得压迫感强烈,不安地低着头沉默。
倒是神似归汜。
恍惚听到内室平缓安稳的呼吸,谢孤舟眼神一暖,饮了口茶,示意他说下去。
他强自镇定
请收藏:https://m.fkxs8.cc
(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