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身。
傅芝钟大概也知晓自己若是说话,那一顿饭便不会是一顿饭,而成了听审大会——所有人会连大气都不敢喘。
他是回来用膳过立冬的,又不是回来刑讯人的。
傅芝钟面色沉静,无人能从他的脸上观出什么。
他放下手里的勺子,拿起一边丫鬟奉上的热巾擦拭嘴角。
这是用完餐的意思了。
“傅爷,可要去转转消消食?”他身边的刘蝉执着他的手问道。
刘蝉在傅芝钟面前永远都是乖巧可人,他看着傅芝钟的眼里,有一簇不灭的火。
那簇火苗,傅芝钟熟悉,刘蝉也深知,只是他们两人从来没有说过什么。
傅芝钟一贯是偏疼刘蝉的。
和刘蝉待在一起,比与其他人相处,要叫傅芝钟放松许多。
于是,他颔首应允。
刘蝉一下又笑开了。
他高兴地挽住他的手臂,两人往庭院中走。
而至于大厅里的姨太太们,自然是懂得识趣二字。
她们光鲜亮丽地来,也会光鲜亮丽地去。
这些和傅芝钟同在一个屋檐下的女人们,是最不用傅芝钟分心的人。
几天雨后,浮尘渐去,空气清新。庭中的石路干净,连石与石的缝隙里,也被仆役打理得不见淤泥。
傅芝钟和刘蝉在主院子里小走。
他们两人低语聊天,身后的丫鬟都低眉顺眼远远候着,不敢太靠近。
其实傅芝钟和刘蝉亦没聊什么,在院子里,丫鬟仆从都在着,左右不过是闲话。
傅芝钟问刘蝉,寻常在府里做些什么。
刘蝉回答说,平日就在府里逗一逗菊方,有时下午和洋人学学什么瑜伽,有时无趣了便看看那些店铺里的账本。
这确实便是傅芝钟不在时,刘蝉的每一天。
傅芝钟于是又问道说,“何不去结识友人?”
这府上,大夫人暂且不说。
她早便心属佛门,除了去那几个寺庙烧香拜佛,少出房门。
而府里的二夫人,却是南国贵妇圈里出了名的标杆。什么妇人下午茶、小学典礼剪彩这类体面的活动,她从未缺席过。
而且二夫人还时常带着三夫人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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