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打了那么多次照面,成颂却一直没有记住我的脸。直到有一天,我被几个不认识的人拉上了一辆车,我以为自己死定了,却没想到,竟看到了成颂。
是成颂让那些人截下我。我至今都记得他当时拿出一叠照片和一大份单据,恶狠狠地扔在我面前,质问我是不是成叔叔私生女的场景。
很有戏剧性不是。
而也是后来我也才知道,成颂和成叔叔的父子关系并不好。成叔叔一年到头忙于外面的事务,鲜少回家,对成颂更是疏于管理。成颂的母亲身体本来就不好,又因丈夫的疏离积郁成疾,在成颂十七岁那年便去世了。母亲的死去让成颂更加憎恨成叔叔,他一直固执地以为,自己的父亲在别的地方,一定还有别的生活。
所以出身孤儿院、备受成先生关照的我的出现完吻合了成颂这样的猜想,并不惜花大价钱找侦探社跟踪我,寻找证据。
那个时候,成颂真是恨透了我。
我坐在医院走廊的靠椅旁闭目养神了一会儿,并没有睡着。成颂和vivian一直在对面,偶尔我看过去,发现成颂不是闭着眼,便是神色冷清地看着我。
直到凌晨四点,成叔叔才脱离危险。从手术里出来便立马转入特护病房,我只是在这个过程里匆忙看了他一眼,因为疾病的折磨,他看起来老了很多,脸上有种难以言说的沧桑。
之后,我一直坐在外面等他醒来。
大概是因为整夜没睡好的缘故,早上八点的时候我坐在位置上又睡了过去。再睁眼的时候,vivian已经走了,成颂站在我面前,表情冷淡地对我道,“先回去休息,他醒了我联系。”
我站起来,走到窗前往里面望了望,又坐了下来。
“我还是在这等儿吧。”我说。
成叔叔下午才醒来,人感觉很虚弱,看见我的时候,朝我笑了笑。我终于感到安定。
回来的时候快晚上了,印小柔看到我衣衫不整、疲惫不堪的样子怪声怪气地叫,“这是上哪儿打游击去了?”
我进屋脱了鞋,整个人便倒在了沙发里。“别说了,可累坏我了。需要后方支援。”
“怎么个支援法?”印小柔看着我。
我朝她勾了勾手指,说,“来,给姐姐过来捶捶背揉揉肩。”
印小柔当即一拳过来,“美的!”
我只是笑。
后面印小柔和我说了什么我都不记得,还是醒来的时候听她形容,之后的我——两眼一闭,两手一摊,身子一直,立马就打起了呼噜。
第二次去探望成叔叔是隔天下午,我还带上了煲好的鸡汤。第一次做这东西,没什么经验,从网上找来的菜谱,还放了几种据说对心血管疾病恢复有利的中药材,足足折腾了我一下午,一边做一边后悔,想着下次应该让印小柔帮忙,她对煲汤什么的,特别有心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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