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极细的金线。
金线一端竟是尖的利的,再次扎破了她的伤口。
还真是不对付的颜色。
脑子里又适时响起来沈昀白天说的“阿青平日里最讨厌金色。”
怪了。习焉不察的讨厌,连我自己都没发现。要不是他提醒……可沈昀他,怎么就说得如此顺口?
郁青心里一咯噔,脸色显得有几分不自然,有一种被所有人看透后搓扁捏圆任其宰割的怪异感觉。
……
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一边含着泪与缝被子痛苦斡旋,一边东想西想的时候,屋外昨日被她埋进地里当肥料的落花,悄悄破土而出,又重新稳稳当当立在了树枝上,噼里啪啦绽放,准备迎接着它们又一次熟悉而又相同的枯萎。
这是它们的宿命。
……
“砰……”
“谁?”郁青听到叩门声,起身而迎。
这么晚了,她以为打开门,会看到被沈昀遣过来保护她的裴将军,又或者是裴将军本人。
但她看到的,却是那个在山野河边救过的少年。
本不该出现在醴渊的少年,如同初见一般,皮肤黝黑,短衣劲装,一副粗粝寻常的山野农户打扮。
少年神色不好,看上去负伤不久,“姑娘,我寻猎物途中,被同伴所害。如今行动不便,偏偏又失血过多,如果姑娘不嫌弃,可否请你摘些草药帮在下敷于患处。我背筐里还有两尾鱼可做交换……”
怎么会?和那时一模一样的说辞!少年的神情,不似有任何做伪!
郁青心里大骇,眼前的怪异让她几乎站立不住,逼得她猛掐了掐自己手心。
少年眸子黝黑闪亮,似是担心郁青不愿意帮他,拿出两尾鱼,小心而又真诚地递到郁青面前。郁青看得出,连鳞纹都跟当初没有任何区别。
郁青紧咬着唇,不可抑制地发抖,醴渊,醴渊……
这个名字她不熟悉,但理应不是从未听过才对……
原来如此……
……
百家被与结了契约的匕首,终于,都准备好了。
所有人都在等的那一日,也终究来临。
本不该下雪的天,朔风紧起,天地之间下起了鹅毛大雪,好像什么都可以被这雪白覆住。
阴谋,欺骗,信任,美好,亲情,权利,命运……
一切的一切,都笼罩在这一方白色苍穹,好像到,都能被消解成了最纯洁的白。
郁青抖了抖身上的雪,装作若无其事地呵了一口气。
但她的阿爹阿娘,却在玉阶那一头殷切招呼她,就像小时候一样,唤她软糯的小名,等着她毫不设防地走向他们,被阿娘紧紧拥在怀里,被阿爹高高举过肩头。
郁青眼里,终于忍不住噙满了泪。
原来她才是沈慈口里的药引,他们所有人几乎都真心实意以为,只要她牺牲了,她便真的能救整个醴渊国的命数。
她是往生海边一个散鬼。在人间,死了会回到往生海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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