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的一番话说得失魂落魄,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
她带着满心的疲惫和风尘,抱住自己的膝盖,将脸埋进衣间。
早在从前,她以为人世间的事物一定有个对错之分,有些事应当做,有些事情不当做,二者总是界限分明。
而今她才明白,凡事无绝对,她所能做到的,不是判断错与对,而是决定取和舍。
想要得到什么,必然要以失去另一样东西作为代价。上天在权衡一个人得失的时候显得非常公平,就例如她现在这样,既然已经选择了要救重烨,那早就该做好会伤害到慕策之的准备。
正如卫山所说的,她现在本该趁此机会直接离开汴京,不用管什么陈年太子旧案,也不用管泽山苑那个孤单寂寥如明月般的世子殿下,远离晋王府,远离一切是非,最好此生与慕策之再也别见。
从此之后,山高水长,一别两宽。
这才该是聪明人的活法,这么多年她早已习惯了西境的恣意欢畅,才在汴京不过呆了月余,便感到说不出的压抑与苦痛。
她也许并不适合这里。喻青嫣想。
可是一想到之前答应慕策之的那些话与他满身是血倒在她面前的画面,喻青嫣的心便一阵接着一阵地发疼,连带着光是想想要抛下一切离开这里,都觉得充满了负罪感。
明明她都答应了他,要替他治好心疾,从此能够和这世上所有平安康健的人一样,大大方方无所顾忌地行走在外头。
明明她都答应了他,这次救完人,就心甘情愿地住在晋王府里,每日同他拌拌嘴,再使点小心思去求和。
她还没吃够刘嬷嬷做的酥酪点心,没学会云绿教她的打络子,院子里刚搭好的秋千也还没来得及试着荡上两回。
未免有些太遗憾了。
这么想着,喻青嫣的念头在无形中发生了一些更改,并且如同燎原的星火一般,瞬息间燃烧到了她的心头。
不远处的察六和裴辽已经安顿好了伤员,打算离开这里。
裴辽见她还独自一人坐在原地,慢慢地踱步过来,一并坐到了她的身边。
他的脸上有一道长大约三寸的伤痕,从左脸脸颊贯穿到下巴处,乍一看狰狞而吓人,完全破坏了他脸上原本的俊气。
喻青嫣抬起头,通红着眼睛,有些磕巴道:“你、你的脸……”
裴辽顺着她的话下意识碰了一下自己的下巴,立马疼得龇牙咧嘴的,连说话时表情幅度大了都会牵动伤口,故而只能捧着脸面无表情地解释道:“还不是那帮禁卫军小子划的,都给我整破了相,再迟上那么一会儿闪开,怕是连眼睛都保不住了。”
喻青嫣忽而想起他们初见时候他那副骚包的嘴脸,当时裴辽老是仗着自己有副好皮囊,四处搭讪姑娘,大冬天摇着一把扇子,佯装作风度翩翩。湛白见后还奚落了他好几句。
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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