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关卡查问严格,逃亡的人没有庇护,很难不被抓走。
不过有些富贵大户和勋贵世族,其实并不嚣张跋扈。他们平日里待人称得上谦逊,名声也还不错。很多人慕名而来,纷纷前去投奔。
但他们也不敢收留太多,更多人则试图逃向偏远地区。
三河的人往北方跑,北方的人往西北边境跑,西北边境的人再往西域乃至西洲跑。先前有传闻说,早先被贬官的钱夫子现在在西洲主政,还派人回中原招募士人。于是不少人决定去那边碰运气。等走到半路,又有消息说,苏氏现在也在那里。刚好还有使者的队伍浩浩荡荡经过玉门关,说是要去西洲巡查。于是逃亡又变成了折返跑,跑的快的人也急忙转头,众人大都躲在敦煌至西域一带,等着后续的消息。
因此,都护府这边,目前还找不到这群人。府中上下,也只是有所耳闻,还没意识到事情究竟是什么情况。连苏常侍自己,都没搞清楚现在发生了什么。
钱都护的学校,办的也不怎么样,让人完全没有较真的念头。
他临时在住宅附近搭了几间棚屋,目前只有二十多个学徒,其中还有一半是当地土人——钱都护声称这是“有教无类”,但其他人私下里都怀疑,是不是学生太少,只能拿土著充门面了。
他专门派了吏员来,要带使者认真参观学校,但两位使者都没有什么兴趣。都护府的人只好把他们带去城东树林边。那里是其他学堂办学的地方。
正好赶上学堂讲学,林边空地上人头攒动。中土人和西洲人挤做一团,坐在地上,围了个半圆。
“那就是墨家的学堂?”吴常侍问。
“现在居然还有这么多墨家弟子……”王大夫嘀咕道。
“也不全是他们的。”吏员说:“还有苏常侍招揽的人手,也在这儿培训。”
众人抬头看去,土台上,一个西洲老头一边在墙上画着看不懂的图案,一边用生疏的官话费力地解释着。学生们听的头晕脑胀,不少人昏昏欲睡,还勉力硬撑着。
“他们学一个东西?”吴常侍问。
“是。”吏员说:“说这也是算术的一种,干什么活都用的到,所以众人都来这里学。连没钱付学费的,都跑来这边偷听。”
“汉地的夫子不够用,只好请西洲夫子。有些课他们一样能讲得不错,就是这口音,实在太糟糕了。”他摇头道。
“没想到墨家在这里,过的还不错啊。”吴常侍沉吟道:“我看他们人望颇高,汉人戎人,都愿意投效。假以时日,定会复墨党之势啊。”
周围众人彼此交换眼神。都护府官吏还没搞明白意思,使团随员们就纷纷露出“总算没白来”的神情。
“现在朝廷正在盯着这种人呢。”她指了指学堂,对吏员说:“墨家这些人,从几近无人知晓,到现在于边地颇有规模,才用了多久?不知今后,他们还会发展成什么样。告诉你们都护,让他看紧点。”
吏员一头雾水。但他多年在官府办事,本能反应就是先推脱嫌疑。
“朝廷下过命令,让整治借着办学的名义,勾结豪强、凶徒的事情。这和平日里治理豪强,不是一样的么?”他问道:“这就是苏常侍自己说的,我们都护也只接到这些命令——下官所在官署,亦是只知道这些。”
“你就别管这么多了。把话带去就行。”吴常侍说:“你们都护也不用觉得势单力薄,就忌惮他们,束手束脚。苏常侍不也在这里么?现在这些,就是她提出来的。她,我,还有诸位中官,都会支持你们。”
“对这东林墨党,万不能掉以轻心。”她再次强调道。
吏员只好应喏,说一定会把话带到。
使团众人完成了任务,很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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