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他家门口,大半张脸隐在帽衫里,两条长腿盘着,目光低落。头顶苍白的灯照在他深邃的侧脸上,透出几分寂寥。
二七见到熟人,激动得挣脱了链子,直直往那人身上扑了上去。
贺听恍惚了一阵,晃了晃头,怀疑自己在梦里。
地上的人身上有浓烈的酒味,抬起头看贺听,干涩地笑了一下,说:“巧啊。”
上次医院匆匆一别后,贺听已经有差不多半个月没见过姜信冬,周末补习这件事好像也随着那条不需要补习的短信石沉大海,再也没了后续。
他知道A大开学了,姜信冬肯定有许多要忙的事,以为很多人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在记忆中渐渐淡去,从此再无牵连。
可是在猝不及防对视的那个刹那,心还是没有由来地狠狠跳了一下。
过道里异常安静,心跳的声音过分清晰,他颇有种不真实感,盯着姜信冬愣了会儿才开口噎人:“巧个屁,这是我家门口。”
姜信冬“哦”了一声,扶着墙踉踉跄跄地站起来:“我想见……二七。”
说完他弯下腰撸了撸二七的狗头,轻声问:“最近有想过我吗?”
不知是不是错觉,贺听觉得姜信冬说这话的时候有意无意往这边憋了一眼,并且涣散的目光在落到他身上时开始变得清亮。
这恍惚一眼看得他心猿意马。
他迅速避开姜信冬的视线,问:“你大半夜跑来这就是为了撸狗?”
姜信冬敷衍地应了一声:“嗯。”
“……”贺听从兜里掏出钥匙推开门,“想它就领回家去玩几天呗,正好我想休息……”
“贺听,”姜信冬打断他的话,上前挪了几步,端正地站在他面前,“等等。”
贺听扬头:“嗯?”
姜信冬手肘撑着墙,身体往前倾,在几乎快要贴近贺听脸的位置停下,嗓音磁性略带沙哑:“我有个问题。”
灼热的气息打到贺听的耳旁,很快蔓延至五脏六腑,他从姜信冬的眼里望见某种浓烈的情绪,一时间竟忘了该怎么说话。
姜信冬也凝视着他,大脑似乎当机,想了很久才说:“你……还要补课吗?”
贺听怔住:“啊?”
“为什么不想补课了?”
“不为什么。”
姜信冬颇不满意地皱起眉头,目光沉沉地扫过贺听的眼鼻口齿,仿佛要把他看穿:“说实话。”
贺听心里忽然就起了脾气,他觉得这个人明明再清楚不过,却还要问这种难堪的问题。
什么是实话?承认我喜欢你,然后再一次接受你的冷言冷语?
你不懂牵肠挂肚思念一个人的滋味,不懂被冷漠推开后心中的惶恐失落。
所以你无牵无挂,所以你优雅自在,心情不好就来,看完笑话就走。
而我每一次,在分别后总要费劲力气才能想念你少一点点。
是我一厢情愿,是我自作多情,我认输,我放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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