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更应可放心。
那昔日只会尾随他之后的小子,如今看来
已成为了一个真正的帝王。
而转过身,才发现了真正棘手的危机。
周瑜大帐之前,只一会儿工夫,竟添了两名甲士。手持兵器,尽望向他。
可事已至此,便只横了条心,走了过去。
果是意料之中,被那两人一人横了一臂,拦在帐外。
“中护军说,他今夜要斟酌一下屯兵麻保的位置,闲杂人等不得入内。”语气冷冰冰,看来是完全没的商量。
只得也摆出一副将军派头,高声道
“本将可是当下丹阳太守,要与你家将军共讨贼逆,研习地理,没我怎行?快散!”
那二人却是纹丝未动。其中另一人又补充了一句
“中护军还交代了,闲杂人等,特指孙将军。”
果如所料,此番那周公瑾定是饶不过自己了。
周瑜在帐内,听得门口的一阵嘈杂,不禁一笑。
居然在主公面前胡言乱语,给他这小小教训又怎算得过分。
于是又把地图展了展,取笔墨蘸了些朱砂,便细细研究起来。
待大致部署已定,已是中夜了。呼呼作响的风从大帐的缝隙吹进来,吹得油灯上的火光一阵剧烈的摇动。
不觉身上有些寒了。正待就寝,却忽的想起一事。
这军营里并未给那孙瑜安排住所,他可是哪里去了?虽然那人着实可恨,思及此处却又有些不安,便缓步出帐,去探看一番。
出了营,便更觉得夜风凛冽,眯了眼,在茫然夜色中,四下不见人影。
罢了,许是去了哪个副将的营帐里安歇吧。
这般想着,便欲转身回去,却恰借着微弱的火光,见有一团黑影蜷缩在自己营帐旁的角落里,望去似是一人,头埋在膝盖中,仿若如此,便能抵御寒风。
不必看那人面容,他也知道是谁。
这般胡闹的,还能有谁。
本想将那人摇醒,却见他睡得很沉,再一思虑,自己帐中确实只有一塌,上次与此人共眠乃是迫不得已,这次定然不能再容他如此。
于是只得蹙了眉叹一口气,复又回了大帐,再出来时,取了自己的锦被。
将那人轻轻挪动,靠好了一个背风的地方,便给他盖上,看了看,又将被角掖细细掖好。
左右查了一番,确定他不会再受着风,周瑜方才紧了紧身上已经吹散了的披风,转身回去安歇了。
当然,如果他此时再晚走一点,或是帐外的火光再明亮一些,就能看到那早已“睡熟”的人,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早就知道,不管他是谁,孙策,还是孙瑜,公瑾,终是放不下他的。
而此刻,帐内的周瑜,却翻来覆去睡不着了。
还是初次非因为军事而难以成眠,纯粹是因为……冷。
自然,只一件披风在如此寒夜,还是显得单薄了。
不由得怀念起自己的被子来。
接着,便极不合时宜的想到了“生则同衾死同穴”的说辞。
立刻甩甩头,将这奇怪的念头赶出脑子。
实不知究竟是撞了什么邪,自打那个孙瑜出现,所有的事儿,便都变得不对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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