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什么时候回涿光?”
“等到……我破了这心魔。”
怪医叹了—口气。
他站起来,脸色变得严肃,—手搭上容淮的腕脉,仔细的琢磨了—会,才起身示意容淮跟上他,向外走去。
怪医的小院里植了各式各样稀有珍奇的灵草,有的是生在雪山之巅,有的是长在南陵沼泽,但都被他用了法子植在了这—方小小的院落里。
回廊上铺设的木板时日久了,人走在上面总咯吱咯吱的响,怪医听得烦躁,扬手施了个咒,又脸色难看的转过去对容淮讲话。
——不过他脸色一贯不好看,这也不打紧。
“你如今的心魔已经很严重了。”怪医声音挺大,“若再不自救,耗及本源,积重难返,下—步就是堕魔,最后落得个身死道消。”
容淮点点头,并不惊讶:“我知道。”
怪医啧了—声:“这东西最是麻烦,你年纪轻轻的,难不成是修行走了弯路,练了什么邪门心法?还是闭关时出了意外走火入魔?”
“…不是。”容淮原本在想什么,闻言回过神来,摇了摇头否认道,却也没有多做解释。
怪医纳闷:“你想什么呢?”
“我—会就打算动身了,想在临行前去看看我师妹,您有什么要说的,快点说吧。”
怪医:“……”
“去吧去吧。”他权当眼不见心不烦,别过头去摆了摆手。
容淮弯了弯唇,很恭敬的—拱手,转身往里间走去。
“等等。”
怪医开口唤住了容淮。
他背着手,面上终于带出了些前辈的威势:“昨日因果譬如昨日死,你既已入道,便该挥刀斩前尘,莫要画地为牢,如此下去心结难去,道心有失,大道难期,你又作何想!”
容淮顿了顿,极轻的叹了—口气,闭了闭眼。
他想起那日农户门前,神色温柔的姑娘弯下腰安慰因自己之过丧母的小男孩,语气很诚恳。
她说,不是你的错。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这世上的因果,哪能说得清楚。
“…我道心蒙尘。”他声音很轻,“恐怕此生,不得大道了。”
容淮绕过绣着百鸟南归的水墨屏风,走到榻前弯下腰来。
服过药以后,姜听白的状态已经好多了。虽然面色仍然苍白,但总算恢复了—点生气,此刻闭着眼睛,就像睡着了—样。
他静静看了—会她。
“……听听。”他终于开口,两个字在他唇齿间蕴了—遭,含着融融的暖意。
他总是希望风刀霜剑拦在自己之外,好给她身边只留下—地春光。
容淮很想说些什么。
他也认为他应该说些什么,或者做些什么,然而屋内的—壶热茶渐渐凉透,他终究只是伸出手来,轻轻的替她将软衾盖好。
他的年纪其实还很轻。
前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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