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痹自己,能够短暂地赎罪一样。
连日来压抑的委屈一下子爆发出来,林言长大的嘴巴,竭力又近乎无声地哭号着,好像雨水把眼泪冲掉了,就没人会看到他的脆弱与不堪。
“小哥,你是不是很缺钱啊?”一个比林言大不了多少的年轻人把林言从雨中给拉到了建筑物下。
他叫丁刚,是从农村来的,没什么文化,挣到一分钱就开心一分。
观察林言好几天了,总觉得林言好像总是愁眉不展,发狠干活。
“是啊,我缺钱,缺很多很多钱。”林言苦笑一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
丁刚拧着自己打湿的裤脚,十分老成地说道:“光靠这个挣不到多少钱的,你干多少活一天也就是三百,还不一定按时发。哥跟你说个门路,等放工了跟哥一起去后桥的菜市场,举个牌子,那边有很多招临时工的,都是现结!”
看着林言好像感兴趣,丁刚又继续说了下去——
“你可以叫我刚子,我有认识的人,知道什么时候大量要人。还有啊,旁边不是影城么,过去给人家当跑龙套的,演个死尸啥的,往那儿一躺,几百块钱就有了!”
丁刚自豪地拍了拍胸口,对着林言打包票。
其实林言只是好奇,这个人跟自己从来没说过话,怎么能这么自来熟。
最后,架不住丁刚的热情相邀,林言只好被他拖去了后桥菜市场。
这里一栋栋的居民楼十分老旧破败,一番景象和周围的高楼大厦格格不入。
在这个光鲜亮丽的城市,居然还会有这样一个角落。
“给你一个牌子,一会跟我一块蹲那儿就行了。要人的话你就跟我一起走,动作麻利些,他们不要那么多人,我们得抢在前头!”丁刚殷切地嘱咐着。
林言接过牌子,点了点头,挨着丁刚蹲下。他们不远处也稀稀拉拉地蹲着几个农民工。
然后两个人举着牌子,跟个大傻子似的在路边蹲了一整天,最后一无所获,灰溜溜地回去了。
两人回来时正好碰到集合训话。
“明天上层的大老板要下来视察,都给我把动作放利索些,让上头看见我们的干劲儿,发扬我们市五建的团队精神!”
雨过天晴,上头领导特意选了这么个秋高气爽的日子来让投资方看看效果。
底下的人对此早就见怪不怪,就是说说场面话,他们干得到底咋样,那些坐办公室的领导能看懂个屁。
第二天果然是个好天气,不冷不热,干起活来人也舒服,怪不得领导会选这么个日子过来。
林言把一车沙往混凝土搅拌中心那里推,远远的看见几个带着白色安全帽,西装革履的人朝这边走来。
其中有个人身形颀长,举手投足之间一股冷冽的气息,旁边陪同的人显得小心翼翼。
“赵总,这块地段选得好,将来这边肯定会被打造成L市最繁华的商业中心,也就是您,和咱们林市长关系好,才能拿下这块地!”旁边的一个白帽子热切地拍着马屁。
实际上他这个马屁拍错了,这块地几乎是林向阳上赶着给赵今澈送去的。
赵今澈的爷爷,在军中有着相当大的影响力,退伍前有着上将的军衔,出个门都要持枪的警卫队护送着。
只可惜,赵今澈和他爹都不想从军从政,只想从商。
“你们市五建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居然还敢雇用童工?”
赵今澈一只手插在口袋里,一只手指着远处带着小黄帽的瘦瘦小小一少年。
那个少年几乎推着是他身体好几倍重点的东西,在到处是障碍的工地上艰难地行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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