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将轿帘掀起,见吉贞连幕篱都忘了摘,一双手停放在碧绿的襦裙上,如一朵雪白的花盛放。她垂着头,看自己的手入了神。
“殿下?”杨寂怕惊动了她似的,轻唤一声。
吉贞头转过来,隔着幕篱,看不清她的目光,也猜不透她心里在想什么。唯有鬓边的步摇随着轿子轻轻摇晃,发出叮叮的轻响。
“殿下可知……”杨寂慢慢说,绞尽脑汁组织着语,既是安慰她,亦是为温泌搏回些好感,“人都以戴申为少年英雄,其实鄙人看来,戴申鲁莽无谋,实在当不起如此盛名,不过仰仗父荫而已。”
“有谋无谋我不知道。”吉贞语气有些轻蔑,“论色令智昏,他是首屈一指。”
杨寂拼命点头,“殿下颇具慧眼。”他扯着辔头,不时扭过头看看吉贞,没话找话地,又道:“殿下见了我家郎君就知道了,真是少年英才,比戴申不知要强上多少。”
“你家郎君生的什么样?”吉贞道。
杨寂一愣,察觉吉贞目光极专注地落在自己脸上,他哑然失笑—原来公主也只是名十几岁的小娘子,所虑不过怕驸马是个丑八怪而已。
那须多想,自然是不遗余力地夸了,“我家郎君,生的真是英俊极了。”有意将吉贞从头到脚一扫,他笃定地说:“与殿下正是一双璧人,天生一对,地造一双!”
吉贞不置可否地一笑。
“殿下今日对温郎的情意,待臣回范阳,必定转达。”杨寂真心实意地说。
吉贞呵一声轻笑,懒懒掀开幕篱,她哭笑不得地看他一眼,“谁是为他?”她将幕篱丢在一旁,理了理缠在发间的步摇,“你家郎君无情无义,见异思迁,甚好。总强似色令智昏,误己误人。”
“呵呵。”杨寂笑得有些尴尬。
无情无义,见异思迁,这话就有点难听了,而且……分明还是对戴申拒婚心有不甘嘛。这位公主如此心高气盛,温郎怕要从此家宅不宁吧?杨寂有些不太确定地想。待要再问,吉贞却伸手将帘子扯回来,轿帘低垂,阻挡了杨寂的目光。
宫中,皇帝正百无聊赖,坐在新竹身边看她绣一只蚂蚱,见吉贞急匆匆走进来,忙迎上去欢喜地说:“阿姊回来了!”
吉贞凝望他片刻,忽然眼圈一红,她紧紧握住皇帝的手,泪盈于睫地说:“冬郎,你要替阿姊做主啊。”
徐度仙喘着粗气,呼哧呼哧地往宫里赶。
在大慈恩寺喝多了茶水,此时一紧张,肠子都绞着疼。进殿的时候,他弓着腰,抱着肚子,像只蜷缩的虾子,谦卑极了。
迎面一物飞了过来,徐度仙躲闪不及,被砸的头昏眼花,半晌才辨认出地上那是皇帝的一只皂靴。
来的路上那小黄门脸拉得很长,徐度仙便猜测是益安夫人之事。他此行,其实是存了壮士断腕的心,有些悲壮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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